不靠谱的中端人类

朝起暮归

原作:《排球少年》

cp:影山飞雄x日向翔阳

给nn@N-今天也被举报了 的G文解禁,完售撒花🌸 

 

 

简介:你是朝起暮归的希望。

 

 

六点,手机屏幕准时亮起,默认起床铃声轻快。影山飞雄从被窝伸出手臂一挥,捞空,上下左右摸索,怎么也摸不到实木的床头柜。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,天花板不是翻新的纯白,微微米黄,柔和。

影山转头,目光越过拱起的鹅绒枕头——蓬松,不像自己睡的乳胶厚重,是枕头大战的“利器”——橘灿灿的头发同样绵软。睡梦中出走的触感回来了:自己双手环绕的手臂温热,腰间的那只穿过凌乱的睡衣,垂下的手指时不时点在他的后背上。影山对自己蜷缩的双腿感到不解,更奇怪一只横跨的大腿将他禁锢。他被人“夹”在怀里。他艰难地挪动脑袋,压下鹅绒小山。

悉悉索索,惊扰了晨曦。

太阳困倦,睡眼惺忪,“影山”,开口便是自己的名字。“再睡一会儿。”离开凹下的腰腹,他的手温柔地摸索着自己的后脑,轻轻搂住。额头相抵,黑与橙的发丝穿插纠葛。

想起来了。此地,出租屋;此刻,休息日清晨;此人,日向翔阳。自律的影山向来遵守自我规则,例如每日早起跑步一小时。但规则是用来被打破的,现在定额的晨练在三者面前显得毫无意义,安稳闭眼才是正确选择。不过国王大人对畏缩的别扭姿势有所不满,决定反客为主,抽出腿、缠上去,松了手臂、拥个满怀。赖床的日向任他摆布,乖乖地熟稔地往他怀里靠,伸个懒腰,寻了最舒适的姿势放松下来。影山在他的头顶落吻,他像奶狗似的哼唧两声。

姑且陪他躺着。即使抱着暖烘烘的日向,准时准点的生物钟仍然尽职尽责地驱散影山的睡意,混沌的脑袋瓜逐渐清醒,更多的记忆涌入,解释他为何在这儿。

 

真的没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。不过与新队员磨合得不尽人意,烦躁,连教练和前辈都看不下去,挥手给自己放假冷静。影山明白,即使自己陷入迷茫不安的次数屈指可数,职业选手偶尔状态不佳也再正常不过的。

离开俱乐部,乘地铁,出站,转过三个弯,上楼。防盗门“吱呀”一声迎接他,拖鞋在老位置,安静。“没人啊。”要是有人才奇怪呢。真有人走出来,报警,警察赶来带走罪犯,家里人大约会担惊受怕地打好几个电话,队友通过短信和LINE表达关切。吵吵闹闹几天,可能要接受调查还有俱乐部的问询,甚至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媒体采访。“陌生人闯入知名排球职业选手影山飞雄家中”,明日早报头条预定。不长不短的假期就在鸡飞狗跳的无厘头事件里结束。

那,日向会有什么反应?

影山向里望,阴恻恻的,只有门外照进的日光。

他不想进去,莫名生疏的房子。

关门,再开门,不过三分钟,归于寂静。只有扬起的灰尘知道,他回来过。

队里批了假期,于是能够远距离出行;新干线四通八达,于是选择踏入月台;今天是周六,于是确定日向在家。分毫不差,理所当然。影山在日向家门口等到晚上十点,被似乎新搬来的邻居用警惕的目光审视,蹲到腰酸腿麻之前,固执地用完美的“巧合”向自己解释所有冲动行为。

“哇——”不出所料的惊呼,“影,影山?”,天经地义的意外语气,“你怎么在这儿?不给我打个电话?”日向提了提手上的便利店塑料袋,却没有硬要听到影山给予什么回复的意思,也没要拉他的动作,看着他一言不发慢慢扶墙壁站起,嘲笑他保持一个动作太久又疼又麻左右跺脚的样子,然后从白色兜帽卫衣的口袋里掏出丁零当啷的钥匙,打开深棕色的公寓大门,踏入玄关。

 

自动感应灯亮起,洒了一地橙黄。

“回家了,影山。”走廊里斜拉的黑影说。

 

“影山君吃过晚饭了吗?”日向打开白色塑料袋,将金枪鱼饭团、鸡蛋火腿三明治和无糖饮料一件件取出,“我买了饭团和三明治,要是饿了分你——”

转身,措不及防,松软的黑色针织衫将他紧紧围住。倾压,那人故意使坏,任凭整个身子重量满满当当,日向只好向后撑住坚固的餐桌;低头,微不可察地轻叹,温热的鼻息弄得脖颈痒痒;“日向”,没头没脑的呼唤,像没头没脑的大驾光临,缺少前言后语令人费解。

被叫名字的日向努力承受着来自男朋友的顶级结实的拥抱,颇有些无可奈何。稳住重心,空出一只手,顺了顺影山翘起的头发,“算了,让你先选。影山君要饭团还是三明治呀?”

“饭团。”肩膀闷闷震动。哼哼,和自己想的一样。

“那请影山君放开我,不然你只能吃冷冻饭团哟。”强横的国王仍然不愿起身。

“影——山——君!”

“咕——”回应束手无策的日向的是响亮的肚饿。

日向一愣,随即大笑。影山愤愤,耳朵染了红,“快去热饭团,呆子!”却还是拉着日向的兜帽,亦步亦趋,跟随合不拢嘴的日向走到微波炉旁边,看他把饭团和三明治丢到黑色机器里,再“被”牵回餐桌旁“安置”在座位上。

“等我很久了吗?”。日向倒了一杯乌龙茶递给影山,狡黠地眨眼,得意。

“没有!”嘴硬。八点到十点,两个小时不算太久。“呆子你去哪儿了?”他以为敲门便有人回应,“笃笃”之间的空白等待让他的心跳渐渐加速。但熟悉的、活力十足的“来啦”迟迟未响起,只有风声入耳,提醒他耐心等待。明明紧握手机,却不愿触碰屏幕按下他的电话号码。影山觉得不该让日向“为自己”而回来。这像认输一样,好像他可怜巴巴地央求,倔强又别扭。他看着夜色渐浓,不知名的小虫子一如既往地向发烫的灯泡进攻、周旋。“他平常不会这么晚回家。”不停地按亮按灭,手机锁屏上的数字变大变小,也变不出照片里的橙发青年。

“和队里的前辈们喝了一点。”日向摆动手里的马克杯,像摇晃喝清酒的小酒杯,“只有一点点哦。”

“哦。”影山拆开包装咬下,酱油米饭咸甜。运动员不能喝太多酒,日向和他的队友们当然知道。但他也见过日向酩酊大醉的时候。赛后的聚会上一时尽兴,喝到路都走不稳。却在这间屋子里,满身酒味地偷袭。也不闭上湿漉漉的眼睛,一口气送完,脸红得不知是酒熏的还是憋的,然后伏在自己胸口,就那么站着晕乎乎地睡过去。洗澡、换衣、抱上床,全身肌肉的小个子让影山也累得满头大汗。自此,他对日向喝酒这件事敏感了不少。

两三口,饭团和三明治同时见底,他们俩的进食速度向来这般。夜宵简单,却比荤素搭配均衡的正餐更能让人食指大动。满足空荡荡的胃,然后洗个暖和的热水澡,睡觉,三件仅次于排球、能让影山感到愉悦的事情。差点忘了,如果有日向陪同,翻倍。

 

目的模糊的到来、荒唐的等待、热腾腾的食物,昨晚的画面有着不真实的时空穿越感,只有怀里的人真实,搂紧。

未来也不真实。他会想到一些遥不可及的事情:他和日向总有打不动职业排球的那个时刻,如果他在这次胜负中先败退——虽然他不想这样——毕竟日向比他大六个月,自己至少要比他多打六个月才勉强平局,他会尝试在国家队留任教练,并在东京购置一套房子。等日向退役了,他应该也会希望继续在国家队内发光发热,到时候把他就不用考虑在东京人生地不熟的问题。再远一点,他们真正变成两鬓花白的老爷爷的时候,把房子卖了,回到他们的宫城,住得离乌野近一些,偶尔做做指导。这样,像现在,早上的第一眼,晚上的最后一眼,都会是日向。

当然,这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美好空想。计划赶不上变化,尤其是日向这只总会跳出他的轨道的疯狂小怪物。有谁能想到,他一声不吭地去了地球另一头的大陆,从零开始打沙滩排球,居然混了个“忍者翔阳”的名号,晒成真正的蜜柑色、练了一身肌肉再跑回来宣战。所以影山也同样一言不发地闯进V联盟,乐得看蜜柑野郎咬牙切齿地踢石子撕叶子,疯狂。

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致使他如此大胆假设。可能是高中第一场三对三时百分之百信任的延续。总之,在日向对他第一次说“回家了”的时候,他开始笃定,“以后一起生活”不是自己一厢情愿。

或许因为,他与他定下的约定,从未食言。

薄窗帘遮不住渐强的日光,从床头铺开,直到将影山与日向笼罩。这顿回笼觉时间很短,日向一会儿便醒来,嫌影山抱得太紧、被窝太热。

“影山,你从前有这么黏人吗?”日向做着早餐,背后承受的视线比平底锅底下的火焰还热烈。

他绝对碰上什么事儿了。也是,平白无故的到访、恨不得杂糅在一起的拥抱、粘连的视线,像个小孩一样任性撒娇。

“啰嗦。”口是心非。他很少会主动暴露自己的情绪。由于强烈的自尊心阻止他开口,或许因为与生俱来的惊为天人的钝感,甚至自己未能察觉。

日向却轻易地从中探寻到了不安与焦躁。

可他无心问询。

累的时候,想到我就好;见到我,一个拥抱就好。

不管什么时候,即使是羞涩到四肢僵硬,你抱住我的时候,整个人都是柔软的。我很喜欢。我想,你也很喜欢。

“等会儿去超市吧。”已经两个星期没进行采购了。

影山咽下家里最后一个鸡蛋,流黄,咸度正好,“行。”

 

手推车的轮子咕噜噜滚到花花绿绿的货架面前。

“午饭吃——”

“咖喱”异口同声。排球第一,日向勉强可以与咖喱竞争一下在影山内心的地位。

“POWER咖喱?”日向拿起黄绿色的纸盒,在影山眼前晃了晃,不怀好意,“吃了POWER咖喱,发球无比犀利。”

还有什么比听到别人念自己忘词卡壳的广告更加羞耻的呢?影山出手,捏住日向的脸颊肉,“呆子你给我住嘴!”,气急败坏。被惩罚的小坏蛋疼得大喊,眼睛却仍然笑得眯成一条缝。

上一次一起吃咖喱是什么时候?

那时,影山彻底把日向惹恼了。吵架好累。日向气呼呼地盘腿坐在沙发上,端着遥控器来来回回切台。新闻跳到动画,闪过肥皂剧,方框里的画面一个都引不起他的兴趣,脑子里全是与影山混蛋你来我往争论不休的声音。越想越火,发了毒誓,“我不会接受那个笨蛋的道歉!”

趿拉拖鞋,殷切地接近。沙发下陷,带着浴室的热气。两只手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摸上胸口与腰腹,轻轻地揉蹭布料。“大型犬”半干的头发磨着日向的耳朵,停了一会儿,见他仍然板着脸,犹犹豫豫地小声开口,“日向……咖喱……”

“请无所不能的影山先生自己动手!”日向“啪”地放下遥控器,暂时不想看到他。

“不要。”迅速拒绝。影山执拗地抓紧手里的家居服,蹬掉一只拖鞋,蛮横地拦住日向意欲离开伸直的腿。

“放开我!”“不要!”日向几欲挣扎,力量悬殊,无可奈何。气到极点,连续剧里男女主的嘶吼也煽动怒火。日向耐着性子关掉电视,房间霎那归于平静,只有压着怒气的深呼吸。

“啵。”后颈儿接受了一个吻。

“干什么!”从残留口水的小点开始,日向的脖颈急剧升温,一身鸡皮疙瘩。

心里又酥又痒。捣蛋鬼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,颔首抬眼。刘海被糊得乱七八糟,吊梢的眼尾此刻不再凶狠。注视,日向最受不了影山这般看他;不道歉,赔礼藏在下厨的请求里,“咖喱……”啧,早知道他帅气得过分,也不至于将自己一击K.O.吧?日向揉了把影山委委屈屈的脑袋,埋怨自己软心肠,“要温泉蛋是吧?笨蛋!”

 

“你笑什么?”影山向勺子里的一大口咖喱吹气,疑惑地问。

“笑不会做咖喱的影山君。”日向得意地把美味送入口中。

 

日暮,黄昏,旖旎。

“我出发了。”影山穿好鞋子。一个台阶的高度让他与日向平视。他已经在这里躲藏了一天。生活是快节奏的,职业赛场上的较量不等人,与男朋友的追逐战也不等人。

日向倚在墙壁上背着手,忽地张开双臂,“影山。”他呼唤他。

拥抱,亲吻,顺理成章。

“随时都可以回来哦。”

回来,回到有日向在的地方,回家。

“哦。”

影山下楼,左拐,再左拐。经过红色的消防栓,抬头——正对的位置,窗帘飘出,划开一道身影。

橘头发的青年显然惊讶,又笑着挥手。

 

我会马上回来的,等着吧,日向。影山默念,抬脚向车站走去。

 

不在同一个地方,你仍是朝起暮归的希望。

 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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