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靠谱的中端人类

东京塔

高三影日

简介:伤感与未知的意外。

有时间私设。

说好的影山视角


 

“鱼跃一周!”。来不及擦汗,双手不经思考地前伸,回过神已经落在地上。肌肉记忆的缘故,没有受伤。再次经过被拦网的影割裂的地板,作为绕场完成的标志,汗湿的T恤里面是自己的热血,另一面是其他人的不甘和体育馆的尘土。我撑着地喘气。余光里白袜子和白底红线条的排球鞋底消失,一小片不规则的影子代替,以及一只触碰过无数次的手。

“哟疲劳山,起不来吗?”

欠揍。

“怎么可能啊,呆子。”伸手,握住,起身,不想放开。

日向松开我,接过谷地送来的双份毛巾和水杯,“谢啦,谷地!”

三年级暑假,排球部再一次受到猫又教练的邀请参加东京集训。没有遇见日向在枭谷的师傅,还有音驹被称为“脑”的二传手,可豪强依然是豪强,依然十分强大。一年级的后辈指着一座熟悉的电线塔兴奋地问日向“前辈,那是不是东京塔?”的时候,我突然意识到,来东京那么多次,我和日向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东京塔。

合宿是来不及了。去一次吧,春高冠军之后。

我拧开水杯盖子。没来得及安慰焦躁的喉咙,被一股力量拉弯腰,保持一个他不用踮脚勉强能与我平视的高度。不舒服,除非接吻的时候。“影山!”日向扯住我的短袖,突如其来,不由分说,像平拉开时呼唤托球、二次进攻。

我皱起眉头,“干嘛?”。他凑过来与我悄声说话。剧烈运动后的呼吸明显,几个字中夹着气音;怎么梳也梳不顺的、懒得去剪而略长的橙色头发胡乱蹭着我的下颌,如同每一次拥抱时的感觉。手挡在嘴边,昨天我帮他小心修剪的指甲戳着我的脸——经典的耳语姿势,要挡住一个秘密,挡住谁不经意间的窥视目光,挡住我和他不肆意外露的关系。

我们没有意愿主动传达“我们在交往”的信息。他与我更加希望在球场上引人注目,而不是由于两人间的暧昧气氛。如果排球队的人问起来,我们会坦坦荡荡承认。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没有人对结果感到惊讶。他们说:“如果是影山(前辈)和日向(前辈),那当然没什么问题。”。“毕竟两个单细胞生物很好懂。”眼镜混蛋月岛解释到。滚。

若被这样说悄悄话的两个人盯上,谁都会疑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。我确定我现在谁也没想看,除了日向。

“回学校后等我一下。”他凑得有点近,有点危险,好像吻我的耳朵。

他的确也这么做了。放下欲盖弥彰的手之前,微不可查地扬了扬下巴,像击球一样准确地撞上一坨软肉,没有耳洞。落下火星,耳垂是燃点,神经是导线,劈里啪啦一路通进脑子,在闷热的体育馆里炸出夏日祭四散的烟火,消失前坠落至心脏。

我迅速扭过身,用不能再熟悉的姿势握住罪魁祸首的脑袋,推开一个可以说话的距离,“呆子,你——”

日向挑起眉毛,露出某种难以形容的表情。

硬要说,令我兴奋的表情。他会生气,我舔了舔嘴唇,“不要这样看我。”

“诶——为什么?我可什么都没做啊,影山小朋友。”可恶,18岁生日刚过就可以这样子吗?烦躁,手掌顺势用力,“痛痛痛!你还真是小孩子啊影山君!”日向大叫。

“两位,说起来,”山口边擦汗边走过来。自从他当上队长,无论我、日向、月岛之间哪两个吵起来或三人“抱团”,他都好好地劝架,也不再过分偏袒月岛。“之前听一些孩子说,‘影山前辈和日向前辈只要呆在一起,就会有令人无法介入甚至无法接近的气场。’我和月是没什么想法,但别闪到后辈们啊。”

“一定是影山的表情吓到他们了。”日向完全没有理解山口在说什么,或者他更像故意挑衅,“我和他们处的可好了。”

“你会吵到他们吧。”月岛擦着眼镜说了句人话。“你说什么?月岛!”日向气势汹汹地踏出一步。

“喂!”在他另一只脚离地前,我拽住他的后领,手中的毛巾“啪唧”盖上他湿乎乎的脑袋,“擦汗,呆子!”日向身上的汗腺像他的运动神经一般发达,一场排球打下来整个人就像从池塘里捞出来,转个头能甩我一脸汗。冬天脱下手套,手心也湿漉漉的,但很暖和。

日向抓着胸前的衣襟,夸张地咳嗽,“咳咳……谋杀啊!”,又想到什么,手忙脚乱地整整领口。“有些东西会露出来的,笨蛋!”很小的声音,激得我的眼皮一跳。

昨天晚上,卫生间很安静,所以听得很清楚;隔间很小,所以他的膝盖贴着我的小腿骨头。太热了,他的呼吸,还是浮在腰上的胳膊;有点痒,蚊子包,还是刷过眼皮的睫毛。有些无法用我糟糕的国语描述,也许老师根本没教过:舌尖舔上颚,亲吻肩胛骨,鸡皮疙瘩和喘息。日向拼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乱——“在你成年前,不许做到最后!”。身高明明没我高,脸还泛红,却趾高气昂。

回忆结束。我摸了摸耳垂,比手指凉,“那这算什么。”

“奖励。”

 

巴士驶入乌野,我醒过来。枭谷提供的饭团不抵饿。大家都睡着了。谢天谢地,日向没晕车。不过也未睡过去,撑着脑袋看窗外的缓缓落在后头的树与教学楼。玻璃反射的样子有些许扭曲。手倒是乖乖地放在我的手心里。我摩挲了一下我的杰作,它却突然离开,又自己钻进我的指缝。一秒后,它的实际所有者突然把它高举,超过日向的头顶,超过我的头顶,超过巴士座椅的椅背。任何一个坐在我们后面的人都能看清。这很像一个共同欢呼“万岁”的姿势。但日向只是在伸懒腰,连带着我一起,虽然我的手臂根本伸不直。

他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。

 “哈——醒啦,疲劳山?”

“你才是吧?为什么不睡?” 明明眼皮拉拢。

“没什么。”答非所问。他不看我。

总结会议很快结束。部员收拾完东西三三两两离开,只剩下我和日向。他坐在榻榻米上翻看月刊排球。我瞟了一眼封面。“那一期里面报道的一场V联盟Division1的比赛非常精彩。是哪两队来着?施怀登和……黑狼?”“嗯,我在看。”

部活室里的灯换了新灯泡,比之前那个亮许多,不习惯。

“什么事情?”我问,“快点,肉包要卖完了。”

日向啪地一声合上月刊,把它放在椅子上。

气息扑面而来。不过一个起身、两三米的距离和一个紧贴的动作,只用一两秒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。他抱住我,仰起脸,“影山,给我托球。”

重合。同样是炎夏令人无法呼吸的夜晚,他喊着我的名字,头猛地撞在我的腰上,脸颊挤得变形。用尽全力地怒吼,不容置疑,“给我托球!”。他站在部活室门口叫住我时,我很生气,却像现在一样毫无办法。也许我存有一点点的期待和侥幸——如果他在进行怪人速攻时睁开眼睛,瞄准扣球方向,那么攻击力无疑会大幅提升。但期望像每个他狠狠挥手但打不到的球一样落空,他又听不进去我的话,于是我把他狠狠摔在地上。他肯定很痛,我承认我有些后悔。

好吧,无论他是不是在撒娇,或者吃准现在我没法拒绝而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,一个主动的拥抱足以让我说:“好。”反正还没到闭校时间。今晚他也可以到我家里住。


“砰!”“哒!”势如破竹。经过无数次联系,进行“怪人速攻”的托球技巧刻进本能;日向早已学会了在空中灵活地控制身体与排球。他比一年级时高了两三厘米,虽然在我看来没差多少;打点从333cm进化到337cm。

他还能飞得更高。

和我一起,他说过。

一筐球四处滚落。“你让我留下来不是为了练习吧,呆子。”没有失误、没有要改进快攻的意思,他刚才只是在享受击球。

日向弯下腰捡起一个球。黑色的网格印在他大汗淋漓的脸上,虚焦、模糊。他突然抛起球,完成一个不像样的跳发,直冲门面。撤步,垫起,完美的一传。我有些烦躁。他到底想干什么?球砸在地上,回音沉闷。

“我要打沙滩排球。”日向说

“什么?”他说什么?

“我要打沙滩排球,去巴西。”

日向翔阳说了“要”这个字,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。

就像那天在东京,仿佛就在今天上午,他说:“我不要再闭上眼睛了。”

可是他明明也说过,“无论是在10年后,还是20年后——

 

最后打败你的那个人永远是我!”

 

是我误解了吗?还是又被抛弃了?我,他……

“你在说什么啊?室内排球没有练好就要去打沙排,你在想什么?”抓住他!快,不论用什么办法!快!

动不了。初中我看着身后托起的球落下,动不了。

“我想打排球,我更想和你打排球——无论作为队友还是对手,只要站在一个赛场上,我都愿意。影山,你收到了很多豪强大学和V联盟队伍的邀请吧?真好啊。”隔着网,他好像从队友变成了对手。

不对。是我差点忘了,我们一直是对手。

“你也收到那些邀请不是吗?”

“不够。”日向摇头,“对我来说,不够。要想和你一起打排球,不够。我必须争取早日变成一个多面手。扣球、接球、发球,甚至托球都要做到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与未来的190cm们竞争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与你站在同一个赛场上。”

他说的很对。成人的排球是另一个世界。

我们也曾聊到进入同一所大学——在同一个球队打球,继续做搭档。一起租间房子,父母不会不同意。他说他会做非常好吃的咖喱饭和鸡蛋烧,我可以负责洗碗。早起晨跑、拉伸,采购一周一次,晚上光明正大地睡在一张床上。“影山君,请不要总是想着晚上的事情!”“解决性欲对运动员来说是非常必要的。”

直到10年以后,20年以后。

只是在排球面前,我们两个都是自私的。

我无法反驳。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吗?桌肚里突然多出的葡萄牙语词典和谷地同款的单词本,怎么看都不是你的风格啊!教练的平板里多出的沙排视频、你留出时间要看沙排比赛直播——呆子,我怎么可能注意不到!

太多沉默,蝉鸣与树叶摇晃。我发现有些事情应该预料到,却不一定能完全如意。来乌野时,我只是觉得它有个曾经还不错的排球部,却没想到日向也在这里;第一场3v3,我只认为日向技术差、勉强能打速攻,却没想到他说出“我在这里”;他为我带上毛巾卷成的皇冠,我只愕然,却没想到怦然心动……我在球场上是二传手,是司令塔,是“国王”;现实里,我不过只是影山飞雄。影山飞雄与日向翔阳正在交往,而已。

我撩起横在我们之间的网,翻山越岭,拨云见日。

相拥——用尽全力抱住他,太热了,皮肤黏在一起。“我不会等你的,你这个呆子。”

“你不用等我。我会回来。”

相信他。他一定会回来。一个全新的日向翔阳。

 

其实还想再抱一会儿,但好像快关校门了。我慢慢松开手臂。突然被拉弯腰——停在一个他不用踮脚勉强能与我平视的高度。额头相抵,鼻尖相触,嘴唇一步之遥。“想接吻。”气声。

啧,真是麻烦。

我扬了扬下巴,撞上一团软肉。

 

“日向,春高结束后去一次东京塔。”

“好啊!我还没去过呢!要捧着冠军奖杯拍照!”

“日向,今天来我家吗?”

“12月22日之前不能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。”

“那就多给我托球!”

“还有接吻。”

 

最后,我们没去东京塔。

 

END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私设说明:这里与漫画当中影山知道日向要去打沙排的时间有些出入。漫画里有一个日向看沙排比赛视频,影山吃着肉包站后面的一小格画面。从翔阳的着装上看,应该是在高二或者高三的冬天。

但是脑洞时太想把“日向告诉影山他要打沙排”的场景与高一合宿时的画面联系起来了,所以改成了夏天!万分抱歉!

东京塔与没能继续成为队友都是意难平。

感觉高三的影日变得微妙的性感,日向好像非常会撩影山(长发buff?

总之是不会说出“要分手吗?”这种话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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